时间设定在两人名声大盛的时候，所有的悲剧都还没有发生，所以肯定不会是刀啦！

并肩作战*，终于写了次两位道长夜猎的英姿(✧◡✧)

这个蜃好像有点梦魇*的味道emmmm

明月清风是假的，傲雪凌霜也是假的，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tan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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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

 

 

1、

夕阳隐没了最后一点余晖，天际绚烂的晚霞也被黑暗吞并，如墨的夜，阴冷的风。

 

没有燕回巢，没有虫鸣声，这里太静了，仿佛一座沉寂千年的死城，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山路蜿蜒陡峭，路边杂草丛生，两道身影在夜色中缓缓前行。

 

“星尘，小心。”

 

声音不大，撞在山谷与悬崖之间，形成阵阵回响，栖息在洞穴的蝙蝠似乎受到惊动，扑朔朔飞出，发出凄厉刺耳的叫声。

 

宋岚取了一张符篆出来，催动法力令之自燃，火苗偏南，邪祟在北。

 

越往里走，树木愈加茂密，枝叶交叠，层层遮盖，掩住了最后一抹月色。前方已经没有路了，二人只得在这些交错掩映的树丛中穿梭。脚下时常会爬出一些长蛇、蜘蛛、甲虫……寻常人见了，定会惊吓不已，可二人俱是修道之人，平时见到的邪物比之要惊骇数倍，因此只是用拂尘将之驱走，并未浪费太多力气。

 

“蜃喜织幻，可这些东西都是实物，看来离它藏身之处还有一段距离。”晓星尘看了看脚下那些毒虫，继而又道，“壳子是真的，魂灵是假的，这蜃道行不浅，竟然存了几分意智。”

 

宋岚点了点头。会用假象迷惑对方，看来不是个蠢物。

 

不知是不是由于周围树木太过茂盛，气流无法穿行，空气十分憋闷，二人都感到些微呼吸困难。走了一段路程，忽而有阵阵微风拂面而来，顿时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只是此处明明更靠里，为何反而会气流通畅？

 

不好！

 

两人立刻反应过来中计，可蜃毒发作很快，周围景象霎时间翻天覆地。

 

蜃毒，乃是蜃编织幻境的媒介，中了蜃毒之后无伤无痛，更不会死，但灵魄会陷入蜃的幻境中，肉身则开始长眠，如果灵魄长时间无法冲破蜃的束缚，肉身就会因为饥寒冻馁而死并逐渐腐烂，亟时就算灵魄得救，也无法归位，只能做一个游荡人间的鬼魂。

 

蜃擅织幻，只要是人，或多或少总会心存魔障，而那些痴嗔怨怒就会被蜃利用使其陷入其中。加之外面那些毒虫，情况更是危急。原来那些毒物不仅是用来惊吓迷惑人的，而且是蜃杀人的辅助。一旦有人误中蜃毒，若短时间无法醒来，身体便会被它们吞噬殆尽。

 

雉入海化为蜃，心存天怨，暴戾难驯，遇之九死一生。

 

 

 

 

2、

眼前景色逐渐清晰明朗，山清水秀，溪流淙淙，青天白日，鸟语花香，一派隽秀风光。宋岚在溪水倒影中看到自己，而后甩出拂尘激起数丈水花。

 

“子琛。”

 

宋岚猛地回头。

 

“星尘？”宋岚急忙走到他身边，似乎不敢相信，两人中了蜃毒，没想到竟然还没有被冲散，果真是万幸。

 

宋岚仔细瞧他，虽然并没有见到什么伤处，却还是忍不住担忧道，“你还好吗？可有不适？”

 

晓星尘笑道，“子琛多虑了，我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关心则乱，宋岚点头，而后道，“我们得尽快找到出去的方法，否则肉身恐怕会被那些毒虫噬咬致死。”

 

“子琛，我好累。”晓星尘揉了揉额头，抓住宋岚衣袖，顺势倒在他怀里。

 

宋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身体僵硬动弹不得，一时竟然不知作何反应，低头间看到晓星尘揉额皱眉似乎很是难受，不禁责备自己心思不纯，忽略了星尘连夜赶路又中了蜃毒，方才会如此。

 

于是将他扶到一处阴凉树荫下，道，“我们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找点水喝。”

 

晓星尘点了点头，宋岚便去不远处竹林砍了根竹子到小溪边，里里外外冲刷了好几遍，才打了大半截竹节的水过来。

 

“星尘”，宋岚捧着那节竹筒走过来，将其递给晓星尘“喝点水吧。”

 

“多谢子琛”，晓星尘接过，看了看他，道“子琛怎么脸有些红？天气太热了吗？”

 

宋岚闻言，尴尬地将脸扭到一边，道，“不曾……”

 

晓星尘笑了笑，伸出手掰过他的脖子，让他正对着自己，玩笑道，“不曾？不曾脸红？还是不曾……”，他没有说下去，扭身离他更近了些，偏过头在他颊上一吻。他刚刚喝了水，唇上还带着盈盈水汽，吻在人脸上，凉丝丝的。

 

宋岚几乎是立即便想推开，奈何却被晓星尘箍住脖子，于是只得僵硬道，“星尘，正事要紧……”

 

晓星尘闻言笑意更深，双手下滑环住他腰，附在他耳畔轻声道，“的确是，正事要紧。”温热气息尽数吐在敏感的脖颈，低沉微哑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蛊惑。

 

“子琛，难道不喜欢吗？”晓星尘将头枕在他肩上，语气带了些委屈。

 

他喜欢吗？

 

喜欢的。

 

夜猎那晚初遇，他的心在见到他时仿佛被什么轻轻叩开，那个时候他告诉自己，那是被他“霜华一剑惊天下”的风姿所倾，是千里寻得至交好友的欣喜，是被他的一颗单纯热忱的赤子之心所感。他拿那些冠冕堂皇的措辞来说服自己，试图掩盖自己那份心思，那些伪装与坚持，在此刻尽数土崩瓦解，片甲不留。

 

“我亦心悦星尘。”他将他抱在怀里，低头吻上他双唇。

 

那是他的心心念念，他的日思夜想，他的天上婵娟，他的梦里落花，此刻，在这里。他不愿意去想身在何地今夕何夕，整个人沉沦在这个吻里。

 

“春宵一刻值千金，宋道长，可要好好珍惜。”

 

宋岚一惊，晃了神，有丝丝血腥在口中蔓延开来，他立即将怀中人推开，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提拂雪朝对面刺去，道，“阁下何人？”

 

那人转身闪过，从容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宋道长又何必如此计较，我编织幻境，圆了你一个夙愿，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反而还要对我刀剑相向吗？”

 

宋岚凝眉，厉声喝问：“星尘身在何处？”

 

 

 

 

3、

晓星尘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枯树旁，周围万籁俱寂，天地一片纯白，雪花纷扬洒落，落在他眉间，又化成水珠滚落。

 

他慢慢站起身，扫视周围，想要弄清楚自己现在是在何地。

 

这是？

 

不……不可能的……

 

他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进一步，是他午夜梦回的故地，亦是他此生不归的重誓；退一步，是陌路殊途的相别，是恩义两忘的不舍。

 

有孤鹤在雪山之上飞过，离群之音，萧索孤苦。 

 

细雪落在长睫，结成一层薄霜，他默立半晌，而后一掀衣摆跪在皑皑雪地中，朝着师父所居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三拜之后，此生不见。

 

晓星尘跪在雪地上，良久没有起身。头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而后有一双手将他扶了起来。一身白色道袍，与茫茫雪山融为一体，青丝成雪，眉目如画。

 

晓星尘看清来人，再次跪了下去，“师父，弟子不肖。”

 

抱山散人眉目冷冽，只道，“这次回来，便既往不咎，回山上去吧，不要再走了。”

 

“弟子……恕难从命”，晓星尘抬起头，语气坚定，“弟子下山至今，一事无成，遇一挚友，行走世路，除邪卫道，扶危济困。星尘当初执意下山，已经抱愧于师恩，不敢再违背誓言上山，望师父保重身体，全当……全当从未有过星尘这个弟子。”说罢又是长跪不起。

 

“你一向执拗，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亦不再强求”，抱山散人冷冷扫过伏地叩首的晓星尘，而后道，“你的那个朋友，在山上。”

 

晓星尘大惊，顾不得师徒礼仪，直直问道，“子琛？！子琛如今在何处？”

 

“他擅闯禁地，我不会轻饶了他。”一句杀伐果断的话，偏偏被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看淡生死，又仿佛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师父！子琛定是无意的，万望师父网开一面！我二人不久之前去一深山老洞歼灭一只蜃，不知怎的就落到此地，子琛定是不知，所以才会误闯山门……”

 

“那也不能坏了规矩！”

 

晓星尘惊了惊，师父虽然脾气怪异，但也不是如此行事，如今怎会如此？

 

他心念一转，顿时猜出七八分真假。但是事关宋岚性命，晓星尘不敢妄自行事，只道，“弟子想去见我那位朋友一面”。

 

晓星尘被带去了一间屋子，黑黝黝的，只有几束稀薄日光从一侧窗子照进，在地面投出不规则的亮影，这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小时候犯了错，师父责罚他，总是把他关在这个小屋子里，但是那时屋子里点着许多蜡烛，一点也不黑，还有师兄师姐偷偷给他送吃的过来。这样“点到为止”的责罚，一度让他有恃无恐。

 

而今想想，都是极其遥远的事情了。

 

晓星尘燃了一张符，问道，“师父为何不点灯？”

 

“这间屋子已经很久不曾用过了。”

 

晓星尘将那张燃着的符篆凑到一盏烛台前，一只手挡住风小心翼翼地点着了灯焰。

 

烛台桌案上十分干净，莫说蛛网，便是丁点灰尘都没有。

 

很久不曾用过？

 

“我的那位朋友，究竟在何处？”晓星尘转身，手中霜华出鞘半寸。

 

“这该是你同自己师父说话的语气吗？”对面人语气虽略带责备却是慈祥和蔼，仿佛真的只是在训斥自己的小弟子。

 

“晚辈不敢”，晓星尘握紧霜华，眉尖轻蹙，道，“他在哪里？”

 

那人见自己已被识破，狞笑一声，“哈哈哈哈我的好徒儿果真是个情深义重的，想救他？好啊，那就……一命偿一命！”最后五个字一个一个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狠厉与威胁。

 

 

 

 

4、

“星尘身在何处？”

 

“我这不正在这里吗，宋道长？”

 

多说无益，宋岚甩出拂尘直击向那人面门，那人退后数步避开，一个翻身翻到宋岚身后，宋岚并未转身，反手刺出拂雪，那人避闪不及，拂雪刺穿左腹，有黑烟自伤口处溃散，而后那具身体便整个消解。

 

这皮相只是蜃幻化出来的，并非邪物本体，团团浊气凝聚而成，消灭并不困难。

 

宋岚离开幻境，回到密林，却见晓星尘还未醒来，于是先施了术法驱散了他周围的毒虫，怕他出现意外便守在他旁边。

 

晓星尘安静躺着，呼吸均匀，睫毛轻颤，看起来不像中了蜃毒，似乎只是睡着了，安详又平静，只眉头微皱，也不知幻境里是什么。

 

会不会……

 

“咳……”

 

宋岚被这一声轻咳打断思绪，低头去看，晓星尘已悠悠醒转，扶着额头慢慢坐了起来，宋岚急忙去扶他，“星尘，怎么样？”

 

晓星尘摇了摇头，道，“无碍”。

 

幻术惑人心智是蜃安身保命的本事，如今既已破了幻境，那蜃黔驴技穷，差不多也是穷途末路。两人稍作调整，继续往密林深处行去，意欲直取邪物性命。

 

蜃喜阴喜寒，藏身在一处深穴之中，其中不知凶险，宋岚引了张驱魔咒，而后控制符篆进入深穴。两人在洞外等候动静，片刻过后，突然石摇山晃，继而传出阵阵野兽般的凄厉嘶吼，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两人递了个眼色，而后退到洞穴两旁，那蜃被驱魔符威力所慑，急匆匆跑出来，自然没能注意到周围生人气息，待到冲出洞口，宋岚与晓星尘一齐挥剑刺来，那蜃一掌劈向晓星尘，晓星尘空中旋身，甩出拂尘牵制住了它的前爪，宋岚剑势丝毫不减，捅穿了蜃的身体。

 

那蜃受了这样一记重击，顿时发了狂，回身将束缚自己的拂尘甩开，又一爪子扑着去抓宋岚，晓星尘被它扥地一个趔趄，以剑撑地才未摔在地上。眼看它离宋岚愈来愈近，不再停留，一剑斩向他的头颅。宋岚趁此机会也持剑刺去，两人配合默契，几招之内已经将蜃收服。

 

“此处邪气甚重，与这邪物长期盘踞有关，如今邪祟既除，也可还一方安定……星尘？你怎么了？”宋岚正处理蜃的尸体，转头看到晓星尘倚着一棵树紧紧皱着眉，似乎有些不适。

 

“子琛不必担心，应该是有些乏了。”

 

“歇一会吧”，宋岚慢慢扶他坐下，抬袖擦去他额上汗珠。

 

晓星尘勉力打起精神，道：“没事，此处邪气肆虐，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出林吧。”

 

宋岚点点头，晓星尘刚要起身，却被人一把抱在怀里。

 

晓星尘惊道：“子琛？！”

 

宋岚表面上依旧静波无澜，看晓星尘如此惊愕，解释道：“既已受伤，不可逞强。”

 

晓星尘见他耳根薄红，忍不住抿唇浅笑，不再推辞，将两人拂尘抱在怀里，道：“那便有劳子琛了。”

 

 

 

 

5、

“想救他？那就一命偿一命！”

 

晓星尘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不知施了什么咒术，忽而狂风大作，他立刻催动剑气护住自己，待风息渐消，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他却突然呆住。

 

宋岚就站在他面前，颈侧却横着一把长剑，隐隐似乎有血迹。

 

“子琛！”

 

宋岚没说话，从他身后走出一人，剑柄就握在他手里。利刃悬在宋岚颈上，随着那人步伐而稍有晃动，或浅或深擦过皮肉。晓星尘握剑的手心渗出一层薄汗，虽十分担心，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晓道长，你无情无义背叛师门，今日以死谢罪，既偿还了抱山散人教养之恩，又能救下自己的至交好友，这笔交易可是很划算的。”

 

晓星尘不禁皱眉，“我为拯黎民救苍生而下山，不曾做过负愧之事，何时无情无义？虽未能报答师父恩情，然而其教诲不敢忘，风骨不敢失，亦非背叛师门。至于子琛……这肯定不是他！”

 

“哦？你如何知道？”

 

晓星尘没答话，挥剑朝宋岚刺去，二人交手切磋无数次，若是宋岚本人，定能看清其用意，轻而易举躲开这一招。

 

霜华骤然出招，剑身光芒大盛，泛着冷冷银光，那一剑，不偏不倚，刺在了宋岚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子琛！”

 

晓星尘睁开眼睛，却见房内烛火幢幢，宋岚正坐在他床头，满含担忧地望着他，“星尘，是不是做噩梦了？”

 

晓星尘似乎还没从梦境中缓过来，一把抓住宋岚的手，“子琛可有受伤？”

 

“没有”，宋岚拍拍他后背，“梦而已”。

 

晓星尘点了点头，神色稍稍缓和。

 

宋岚轻轻为他盖好被衾，安抚他道，“时辰尚早，再睡一会吧”。

 

“子琛……”

 

“嗯。”

 

“能同子琛相遇相识相知，除魔奸邪，卫正扶道，是人生之最幸事，纵然前路叵测，纵然世事难料，唯有此心，九死不悔。”

 

“吾亦是。”

 

 

 

当时长夜更漏尽，浮生漠漠酒一尊。

不知故人白首信，雪同梅花合断魂。

 

 

 

 

——————————end——————————————

 

 

 

感谢各位读者太太能够看到这里，其实一直都想写一写两位道长一起夜猎的模样，但是我实在是既咸鱼又拖延症……

 

这次产粮活动，也是很纠结，最后犹豫来犹豫去，还是选择了“并肩战斗”，文有很多毛病，希望太太们多多包涵啦，然后有什么毛病提出来我也会在以后改正的！（敬礼）

 

结尾尬诗是自己瞎编的，大意是说，从前两个人在一起，觉得一辈子也许就是这样幸福且有意义的了，没想到后来那么波折，到最后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你。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红心蓝手已经开心得不得了啦，评论的话我能当场表演个原地花式旋转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