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又暖心的故事
·曦瑶真是天下第一甜CP
·重新开始就很好,HE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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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蓝曦臣吹熄了灯,又在床边坐了一会,确认床上安静躺着的人确实已经睡熟,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天上一轮圆月亮的皎洁,蓝曦臣小心翼翼为他关上门,心里一片闲适。阿瑶在云深不知处已经呆了快半年,不像最开始时那样害怕了。
他刚来的时候,如同一头容易受惊的小鹿,却又不想麻烦蓝曦臣,逞强得让人心疼。明明经常到了后半夜还睡不着,却怕自己担心不说出来。若非那晚因为处理宗中事务直到丑时,路过他房间看到烛光闪闪,蓝曦臣当时恐怕会被他一直瞒下去。
后来,蓝曦臣便会每晚陪在他床边讲一些奇谈异事哄他,渐渐地,他便睡得安稳了些。
2、
蓝曦臣是在去年冬天的时候找到他,那时候已经快是小寒节气,那个孩子却还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呆呆地坐在台阶上,望着对面出神。
蓝曦臣走过去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给他披上,狐裘很长,将他从头到脚裹了起来,“你……可认得我?”明明知道转世后万事皆忘,却还是忍不住再确认一下。
那孩子坐起来,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不认得,先生怕是认错人了”,说着便想将狐裘还给他。
蓝曦臣却又为他把衣服裹紧了些,“你叫什么名字?”
“孟瑶。”
“你的家人呢?”
“他的母亲几年前被他那好赌的禽兽爹卖进勾栏,前几天刚刚死了。”答话的是一个女子声音。
蓝曦臣转过身来,“你是?”
“她母亲在时与我关系不错,阿瑶喊我一声小姨”,她走过来,将孟瑶挡在身后,“先生是谁?为何在这里?找阿瑶是有何事?”话语里满满的戒备。
蓝曦臣越过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孟瑶,那女子会意,取出点碎银道,“阿瑶,去给小姨买点胭脂,粹香林旁边有个包子铺,拿剩下的钱给自己买点吃的”,孟瑶点了点头,那女子摸摸他的头,笑得温和,“乖,买完赶紧回来。”
待孟瑶走远,两人才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细谈。
3、
“姑娘,我所言……虽荒唐但千真万确。”蓝曦臣不确定她是否相信。
“先生是修仙之人?”
“是。”
“前世与阿瑶有愧,所以这辈子想来补偿他?”
“是。”
“那……阿瑶去了那里可会受苦?”
“我一定会护他左右。”
那女子低头想了半晌,最后却叹了口气,“带走阿瑶前,你还是应该先去会会那个姓王的,再怎么说,他也是阿瑶的亲生父亲。”
“好。”
“最后……阿瑶之前受了许多苦,到了那里,便是一个旧人也没了,万望先生念在……哪怕念在上一辈子的份上,也不要亏待他。”
“好。”
4、
蓝曦臣明显感到他牵着的人在抖,于是他蹲下来,问道“阿瑶是不是害怕?”
孟瑶点了点头。
蓝曦臣知道他为什么怕。
从前他母亲还没有沦落风尘的时候,他父亲好赌,输了便买醉,回来便打他母亲出气,他死死护着母亲,母亲也护着他,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的。
最严重的一次,他父亲将他从二楼踢下来,导致他右腿骨折,额前划开一个三寸长的口子。后来,母亲被他父亲卖到青楼,狠下心偷偷带走了他,并让他随了自己的姓氏,算是与他父亲彻底断了关系,他父亲少了个累赘,正乐得开心,自然不会管。
可如今又回到这里,想起被他虐打的时候,不免胆怯。
蓝曦臣握紧他的手,“不怕,我在这里。”
孟瑶盯着他,慢慢点了点头。
5、
十分破旧的房子,屋子里阴暗又潮湿,没有半点暖气。
蓝曦臣领着孟瑶走进屋,屋里只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他见到孟瑶一脸凶相,口里骂声不停,絮絮叨叨骂他“没良心”、“不知羞耻”、“和他娘一起死了才好”。孟瑶脸色有些难看。
蓝曦臣拍了拍孟瑶的肩,然后走过去,试着跟他交流,“王先生?”
那男人似乎才看到他,晃悠悠站起来,“你是谁?”
“在下姓蓝。”
“你到这里来……嗝干嘛?”
“在下与您家小公子有缘,想带他……”
“随便,赶紧把他带走!劳什子,晦气!跟他那早死的娘一样。”弃如敝履。
孟瑶听了没说话,一张嘴抿地紧紧的。
蓝曦臣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这男人道了声“告辞”,便带着他离开了。
6、
“阿瑶不开心吗?”蓝曦臣牵着他走在去姑苏的路上,突然回头问了一句。
孟瑶抬起头,却没有回答。
“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话?”
孟瑶点了点头。
“虽然他待阿瑶不好,但毕竟是阿瑶的父亲,阿瑶一定很难过这个人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但是你不是没有人在乎的,你的母亲,她在天上一直挂念你,以后还有我。”
很少有人用这样温柔的话来安慰自己,孟瑶一时不知是感动还是开心,眼泪扑朔朔落个不停,蓝曦臣小心为他拭去眼泪,轻轻将他抱在怀里。
“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再也不会受前生的苦。
7、
到达云深不知处山下已是黄昏时分,蓝曦臣想了想,决定在彩衣镇留宿一晚。
他找了一间客栈,要了间房,又吩咐伙计将晚饭送上来。
“赶了这么久的路,阿瑶一定饿了,不知道这菜合不合阿瑶口味”,蓝曦臣边说边为他夹菜。
孟瑶捧着碗接过,道“多谢先生。”
“阿瑶以后不必称呼我先生,不如喊我……喊我二哥吧。”
“先生在家中排行第二吗?”
“族中只有一个弟弟,不过以前曾同人结义,排行第二,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而后又补充道,“但是毕竟也习惯称我二哥了”,蓝曦臣本想将话题带过,但不善此道,有些语无伦次。
孟瑶却很乖巧,喊了他一声“二哥”。
蓝曦臣不免有些唏嘘。时隔多年,再听到这声“二哥”,竟恍若隔世。
也的确是隔世了。
8、
“二哥,墙壁上那是什么?”孟瑶向前一指。
蓝曦臣顺他所指方向望去,刻着四千条家规的规训石映入眼帘,“家规。”
“家规?”孟瑶不解。
“家规就是规定你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的东西。”
孟瑶似懂非懂,蓝曦臣看了看他道,“有四千条,我慢慢告诉你。”
孟瑶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蓝曦臣看着他忍不住揶揄,“阿瑶要是早知道有这东西,是不是就不会答应跟着我走了?”
难说。
“没事,阿瑶就算犯了一两条,也……”
“也没有关系吗?”孟瑶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9、
月光从窗子照进来,蓝曦臣收回思绪,闭眼沉沉睡去。
10、
来到云深不知处后,孟瑶便几乎一直呆在蓝曦臣身边,一开始学读书习字,后来便教他修仙术法。琴棋书画,符篆剑术,对其可说是倾囊相授。
孟瑶极其聪明,许多书读一次便记住了,蓝曦臣便讲解其意,后来他自己可以读懂,便只需为他解惑了。
蓝曦臣教他何为君子,如何行事,如何处世。孟瑶抬起头对他笑到,“如二哥一般便是君子了。”
蓝曦臣愣了愣,然后道,“二哥亦非圣贤,也曾有负愧之事……”而后却又释怀,“都过去了,我们刚刚讲到哪了?”
岁月便在这样的安稳中度过,蓝曦臣既像他的兄长又像他的师父,尽管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身份。
11、
蓝曦臣待他并不严苛,有时候还会给他买些十几岁孩子喜欢的有趣东西,也给他买过坊间怪谈话本,读一些民间诗词。
孟瑶懂事,知道姑苏家规严苛,蓝曦臣给他买的东西,他开心收下,却并不曾真的拿出来玩。十四岁那年买的风筝到现在也没有让它飞起来过,积了厚厚一层灰。
那些诗文集他倒是喜欢得紧,时常拿出来看看。
一日孟瑶修完功课,拿起那本诗词集,读到《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一句时正好蓝曦臣走过来,笑着问他在念什么。
孟瑶没回答,走过去围着他转了三圈,抬起头念出下一句,“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蓝曦臣唇边笑意更添三分,如融融落日漫洒天际,明亮圣洁又和煦温暖,他揉了揉他的头,笑道:
“此枝可依”。
而世事辗转浮沉,百年白驹过隙,此生所求,其实也不过他一句“此枝可依”。
12、
孟瑶于琴修天赋极高,再加上是蓝曦臣手把手教出来的,十大名曲,阳春白雪,弹奏得妙如天上之曲。
两个人时常在月光如水的夜里对坐,论诗谈道,琴箫和鸣,温酒煮茶。
是的,他们会喝酒。
公然在云深不知处喝酒。
只唯有一次而已。
去年魏无羡撺掇蓝忘机买了两筐枇杷,这样多自然是吃不掉的,可云深不知处人也多,总归是可以分完的,说不定还不够。奈何因着蓝启仁的原因,没几个人敢收魏无羡的枇杷,到最后只蓝曦臣的寒室里堆了满满一筐。
这样多的枇杷,的确让蓝曦臣惆怅了一会。孟瑶走进来,看到这情景,笑道,“不如我们酿枇杷酒吧,酿成酒,可以保存许久,就算我们不喝,也可以送给别人。”
蓝曦臣想了想,同意了。
枇杷酒启封的时候,孟瑶抱着酒坛闻了闻,赞道,“好香”,而后推到柜子深处,打算放起来,想了想,又转头问蓝曦臣,“二哥想喝吗?”
当晚,两个人在后院便犯了姑苏三条家规。
深夜饮酒,深夜喧哗,深夜奏乐。
蓝曦臣喝酒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说话声音提高三度,孟瑶心惊胆战,怕他再这样喊下去万一招来人怎么办?只好紧紧拽着他袖子,小声道,“二哥别吵。”
蓝曦臣听了他的话,果然立即缄口安静下来。孟瑶长舒一口气,将他连蒙带骗拽回了寒室。
一到寒室,孟瑶立即关门,然后将蓝曦臣一把摁倒床上,“二哥,不许出声,睡觉。”
蓝曦臣眼珠一眨不眨看着他,而后突然坐起来,伸出胳膊将孟瑶拉过来躺在自己身边,孟瑶一时惊慌失措,不知是该拒绝还是接受,那边蓝曦臣却闭着眼睡着了。
“……”
蓝曦臣将孟瑶紧紧箍在怀里,孟瑶挣了挣没挣开,索性伸出一条胳膊搂过他,窝在他怀里睡了。
这样的事情,他小时候常做,有时候学书累了便趴在蓝曦臣怀里打瞌睡。后来年岁渐长,蓝曦臣似乎有时会刻意避免和他太过亲密的接触,他知晓姑苏蓝氏最知节懂礼,但也曾经想过,若问心无愧,何须在乎那些?可而今躺在他怀里,是否又能如初心无杂念?
不能的,不过是饮鸩止渴。
他将头歪了歪,枕在蓝曦臣肩头,小声道,“我对二哥的心思,从来不是什么兄弟情义师徒情义,我……”,他叹了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我喜欢二哥,从十六岁……”
忽然后背被一只手圈住,孟瑶的头一下子磕在了蓝曦臣下巴,将剩下的半句话也磕了回去。听到他平静缓慢的心跳,孟瑶也逐渐冷静下来。等到蓝曦臣睡熟了,才从他怀里钻出来,为他盖好被子,轻轻走了出去。
那次之后,孟瑶再也没有让蓝曦臣喝过酒。
13、
连着下了半月的雨,天气仍然没有转晴的意思,淫雨霏霏加之前几日不慎染了风寒,孟瑶的心情并不像旁人因为中秋节将近而欢欣。
蓝曦臣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其实他已经醒了,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的,于是翻身又想接着睡,蓝曦臣将他扶起来,而后掖好被角,将药碗拿过来。
呛人的苦味一下子钻进鼻腔,孟瑶忍不住皱了皱眉,蓝曦臣只得哄他,“让人从山下带了些蜜饯回来,就着药就不苦了。”
孟瑶抬起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瞧着他,委屈得好像马上能掉出一串泪来。本就是个水灵灵的人,面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薄红,鼻尖也是红红的,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任谁也狠不下心来,何况还是心软的泽芜君。
何况还是对着阿瑶的蓝曦臣。
于是只好把瓷碗放在桌上,摸摸他的额头,道,“那便再睡会吧,睡饱了出出汗,也能快些好。”
孟瑶点了点头,目送蓝曦臣出门。可重新躺好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嗓子里又痒又涩,咳个不停,又懒得下床倒水,把一张脸憋得泛红。
他坐起身,抱膝坐在被子里,看窗外檐雾雨帘,心情便愈发烦躁。他十分讨厌下雨天。从前父亲打他,他倒在地上,满身都是泥水,伤口处的血水和污水都混在一起,火辣辣的疼。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他以为是被风吹的,便想下床去关,却看到端着个碟子的蓝曦臣。
“二哥?你怎么……”
蓝曦臣看他仅着中衣,赶忙走过来将他扶到床上,扯过被子盖好,“姑苏这个时候湿气寒气重,你还病着,怎么不穿好衣裳就出来了?”
“还在屋里呢,再说只是下去关个门,哪能这么娇贵?”因为病着,说话时带了浓重的鼻音,语调嘤咛莫名可爱,像只撒娇的小猫。
蓝曦臣也舍不得再说他,只道“以后不许了,身子是自己的,要好好看顾才是,别让寒气入体,省的落下病根”,而后将那碟子递给他,“看你咳得厉害,让厨房做了盘银杏果,搁了糖,趁热吃点?”
孟瑶闻了闻,味道应是不错的,刚想去握筷子,想了想又把手伸回锦被。
“怎么了?不喜欢?”蓝曦臣奇怪。
孟瑶摇摇头,咬了咬嘴唇,道:“手在被子里,不方便。”
蓝曦臣看他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知道他是故意的,只是笑道,“那二哥喂你?”
孟瑶眨眨眼睛没说话,蓝曦臣忍不住笑开,夹起一筷熟果送到他嘴里,“阿瑶这是趁病闹孩子脾气了?”
孟瑶道:“都是被他二哥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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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写到这里当中秋贺文……
@解子稔 就是这篇《娇宠》啦 @澄江明月 @长风不见,白云万里 @江澄 希望没让你们失望(⑉°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