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阆苑初答

泽芜仙君(掌管世间花开花盛)X敛芳仙尊(掌管世间花败花亡)

 

千杯不醉蓝曦臣,一米九八金光瑶,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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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苑归来,因醉上、瑶台第一层。洞天深处,年年不夜,日日长春。

 

 

1、

 

羲和驾龙车过九重天,火光映照诸神殿仙宫顶上琉璃熠熠灼目,满地白雪如洒金汤,银河晚霞溢彩流光,梦夫人抬手放下帘钩,略略遮住云外翻涌金光。

 

殿中有白纱帷幔层层叠叠,隐约可见到有人坐于案前,一袭白色华衣,宽大袍袖垂落于地,身后衣摆逶迤散开,腰间缀一枚血色玉佩,眉心一点沁血朱砂,胸前金线织就金星雪浪牡丹,别是雍容。

 

“你不去西天如来座下听佛曲心经,跑到我这里偷懒?”

 

这人轻笑一声,低头吹去茶沫,漫不经心道,“去了,又回来了。”

 

梦夫人在金兽炉里添了些香,道,“佛祖的讲坛这么快结束?我可不信,敛芳仙尊休要诓骗我。”

 

敛芳仙尊放下茶杯,道,“岂能骗你,我真的去了,只是没有听和尚讲经,同相熟的观自在菩萨打个招呼便回来了。”

 

梦夫人轻声斥道,“无礼。”

 

敛芳知她不是真的训骂自己,自顾自拿着一柄折扇赏玩,“我当年不慎打翻他一座铜人像,那东西掉了一条胳膊,他笑着说不介意,没想到到了我下凡历劫却跟我讨这笔账,也取了我一条胳膊,我是个记仇的人,怕是要厌他几百年了。”

 

梦夫人道,“你那胳膊是含光君砍的,司命仙君写的,关如来何事?”

 

敛芳道,“话虽如此,因果却始终在西边老头那里。”

 

梦夫人觑他一眼,似笑非笑,“那你同泽芜仙君的因果怎么算?”

 

敛芳收扇的手一顿,继而平静答道,“我同他在天界时各司其职秋毫无犯,只是我职责所在,曾枯死他管辖许多香草花卉,故而在凡间偿他一剑,仅此而已。”

 

梦夫人锲而不舍,“你去西天,可遇着他了?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敛芳道,“见了一面,擦身而过时道声‘久违’便辞别了,并无他话。”

 

 

2、

 

尘俗凡人一生世纠纷不止的爱恨,换到神仙不过是几日夜的生涯,仙府里对花熏风一个打盹的工夫罢了。

 

敛芳仙尊与泽芜仙君受命下凡历一世轮回苦劫,切身体会一次何为嗔痴爱憎,何为苦乐悲喜,何为怨怒啼笑,体会了知晓了,回来继续做他不知悲欢的长生神仙。

 

蓝曦臣和金光瑶的故事,在姑苏山上万花同泣露那一刻便结束了。

 

他在沾满烟火气的繁华梦里醒来,眼角的泪将落未落,殿中海龙珠的光柔和又明亮,他低头闭目,那滴泪悄无声息落下,连带着冲去他因梦而生的所有情绪。他活了千百年,这一段尘世生活,实在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他回归神位后便去拜访了梦夫人,两人在天庭便是忘年之交,况且她同他同入凡尘,在人间还做了他半辈子的母亲孟诗,自当前去探望。

 

敛芳再见到梦夫人那张脸竟有一瞬恍如隔世,不由得记起思诗轩里凄楚苦情的阿娘,与面前人气质截然不同。孟诗温婉淑秀柔情款款,梦夫人却是随心所欲目下无尘。

 

梦夫人说她命格如此多舛悲苦,是天界责她乖张随性不遵仙纪。

 

敛芳笑问,“可知错了?”

 

梦夫人反问,“那你呢?”

 

敛芳:“我何错之有?”

 

“无欲无求无爱无恨,你掌三界百花枯败,虽说尊四时顺序使其萎亡,但毕竟是杀孽枉造有亏阴德,万物有灵,你却无心。”

 

 

3、

 

泽芜仙君归来后第一次见到敛芳仙尊,是在南海观世音莲花座前,他与菩萨并肩而立,不论佛法无边不谈心经广济,只笑说净ping里柳梢青色甚好,和尘世里的金光瑶背道而驰着完美重合。

 

气度不减君子翩翩,更添宝相庄严,是不可亵渎的上神仙者。

 

十八年纷繁纠葛,春秋数载酌花饮月,黄莺啼晓老树抽芽,只是神祇在人间一场御风踏雪的匆匆来回,什么都不能作数。

 

或许有过缱绻的情意,或许有过不可言的心思,甚至有过无法释怀的恨与悔,有过跌落尘埃的爱与欲,可红尘紫陌穷途不可哭,一切也到此为止了。

 

镜花水月,春秋大梦。

 

哪怕他昨夜还念着他的名字睡去。

 

梵音阵阵,天籁乍起,钟声断续里他听闻佛为世人普度苦厄。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他听不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眼里只有白衣仙人缓带轻飘袍袖盈风。

 

他见到这个人笑着走向他,如彼时在俗世金鳞台上分花拂柳而来,“二哥同我还客气什么?”而今卸去浮华,自云海蒸腾处驾祥云而至,步步生莲花,拿捏的是最疏离的态度。

 

“久违。”

 

他分不清说这句话的是他梦里阔别多年的阿瑶,还是蓬莱许久不见的敛芳仙尊。

 

云萍初遇一眼万年,瑶池夜宴惊鸿一瞥,似在昨日,似已千秋。

 

 

4、

 

芳菲殿外白雪皑皑,满园银装素裹花草萧瑟,长青的松柏树枝被雪压得微弯,时不时簌簌掉下些雪沫,两行凌乱脚印印在雪地,一路延伸,八角挑檐的古亭里有人正烹雪煎茶。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却没想到,能在这里体会一回何为白云鸥鹭临泉隐士。”

 

“听阿瑶的语气,莫非是生了归隐的心?”

 

“我不是山林里的人,只不过丝竹乱耳案牍劳形的日子过久了,便忍不住去想想清闲所在,但总归是不能的。”

 

敛芳绕过一树腊梅,疏影交错间看清交谈人的面容,正是蓝曦臣和金光瑶。

 

他看到蓝曦臣将一件绘着卷云纹的面白鹤氅披在他肩上,轻声道,“回去吧。”金光瑶对他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自小亭阶下行过,蓝曦臣偏头看他一眼,略有踟蹰,似乎想说什么话,然而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在两人去往绽园回廊拐角处,敛芳却忽然听到蓝曦臣问道,“阿瑶,你愿意和我回去吗?”

 

他心中骤然一惊,急忙跟过去,可九折回廊却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头,雪越下越大弥漫天地,他被这近乎虚无的白刺得睁不开眼睛,待回神,眼前却再也寻不见什么回廊幽径,只有一个人静静站在山崖前。

 

自千丈深渊而来的风吹得他衣袖猎猎作响,空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冷冽梅香,寂寥得近乎荒芜。敛芳就站在那人身后,看到他长发随风飞扬,落雪满肩。

 

他看不见这个人的脸,但是他知道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他甚至知道他已经等在这里很久很久。似乎有什么人,将这一段他原本一无所知的景象分毫不差铺陈在他眼前,避无可避,如刀锋一般插入心口,又像是一笔丹青,极轻极柔刻在他胸口,不容拒绝。

 

逼得他猝然泪流满面。

 

 

5、

 

敛芳用金骨扇敲了敲那摆在檀木案上的香炉,貌似闲谈地问道,“你这放的是什么香?”

 

梦夫人正在旁边忙着摆弄一个胭脂釉宽口白瓷盆和不知从哪处洞府撅来的名花滨玉蕊,哪有闲空多想其他,故而简短回道,“青玉案。”

 

敛芳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石菖蒲,安息香,煅龙骨,紫石英,既可开窍又可宁神,是味好香,名字起得也好,是谐音情缘吧——我昨夜做了个梦。”

 

梦夫人因他忽转的话音而动作一顿,眼珠转了转,却没抬头看他,心虚地道,“梦到什么了?”

 

敛芳抬手,似乎是想替她将滨玉蕊移植进花盆,却被梦夫人一把抢过,小心地护在怀中。

 

敛芳倒也没介意,继续道,“梦夫人司天下魂梦,应当知道神仙是不会做梦的,除非……”他说到这里,指尖忽凝了灵力直冲她手中花而去,梦夫人急忙挥袖将他咒法打散,“有话好说,何苦枉害生灵!”

 

敛芳收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萦回,我这梦境是不是与你有关?”

 

梦夫人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以这种方式咯。”

 

“你要告诉我什么事?”

 

梦夫人安之若素瞥他一眼,将花摆在堂中,高深莫测回道,“生前身后事,儿女古今情”。

 

 

6、

 

他并非对此一无所知。

 

蓝曦臣在金光瑶去后闭关不出,将自己囚在四面环堵之中,冷衾独卧,白烛空对,不知流言蜚语,不问风雨飘摇,原本清雅温煦俊朗出俗,出关之时却生生折磨得自己落得一身病骨萧疏。

 

他入他梦境,问他何苦,他说遥想旧事心有不甘。

 

那年寒冬凄冷覆雪千里,绽园亭中相对煮茶,便想问一句“与子同归”,却最终几经辗转走失舌根,回首时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他说,“不甘”。

 

他轻轻抚平他眉峰褶皱,看到他眼中氤氲水雾,甚至想去黄泉阴司奈何桥头讨一碗孟婆汤,教他忘了这些,好好生活。却终究没舍得。

 

那时候他轻轻抱着他说,“二哥,这些都会过去。”

 

可他从来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沦落至此?他从来没想过,九天之上清雅尊贵的仙君,是为了他才遭受这样的苦。

 

“你大概不知道,当年下凡历劫的神仙名册里,本来是没有泽芜仙君的,但是他听说你这一世要修仙道,经常与鬼怪妖魔打交道,怕你下凡之时被那些阴邪秽物趁虚而入,亟时回归神位有损道行,但他在天界不便插手人间事务,便自请同你一起下界,去护在你身边。”

 

“我从轮回司那里打听到,本来金光瑶应该死在三十二岁那年夜猎的一柄诛神剑下,那东西是上古铸剑师以浮屠山精铁所制,铸剑之时燃阴魂为火,锤烧锻炼七七四十九天,阴毒非常,诛神虽是夸大之词,但去你一魂两魄并非难事。那一剑,是蓝曦臣为你挡下的。”

 

“命格天定,他本不该下凡却为你入轮回,你本该死于诛神剑下却躲过一劫,擅改天道,必遭天谴。”

 

擅改天道,必遭天谴。

 

所以最后,本来被蓝曦臣救下的金光瑶死在他亲手送出的朔月剑下,所以最后,妄图带别人脱离苦海的蓝曦臣半生凄惶误人误己。

 

天命无情,天道不仁,人神皆无可奈何。

 

 

7、

 

“原来,我和他的因果在此处。”

 

敛芳仙尊拢袖站在姻缘树前,看月老眯着眼将缠绕成一团的红线牵出两根头再系在一起,老头这老眼昏花的糊涂模样,让人不禁为世间痴男怨女捏了一把汗。

 

“敛芳仙尊怎么有空来小老儿这?”

 

敛芳随手撩开满树红线,正巧见到“莺莺”二字,只树上红线纷杂,也不知彼端连着的是谁的名字。月老见他似有晃神,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多问,继续牵自己的线。

 

敛芳道,“有一事不解,故来请教老仙人。”

 

月老捻须一笑,“敛芳仙尊求姻缘?”

 

“非也,我问的是一凡人的红线所系?”

 

“不知是何名何姓?”

 

敛芳道,“蓝曦臣。”

 

月老捋着胡须,笑意愈浓,眼神却从敛芳脸上移到他身后,敛芳随他目光看去,却见泽芜仙君款步行来,冷香渐近,月老不禁笑道,“说仙君仙君便到。”

 

泽芜见敛芳在此处颇为意外,盯着他愣了一瞬,敛芳对他浅浅笑了一下,泽芜收回目光,两人相对行礼。泽芜仙君将两坛酒放在石案上,对月老道,“两百年的桂花酿,送给您尝尝。”

 

月老打开一坛,凑在坛口嗅了嗅,连连赞道,“好香,不愧是泽芜仙君的花酿。”

 

敛芳站在旁边,觉得这酒香甚是好闻,抬头对泽芜笑道,“不知是否还有剩余,仙君愿不愿意送我一坛?”

 

泽芜应道,“自然有,改日亲自送到府上。”

 

敛芳低头一礼,“多谢”,而后转身对月老道,“我已叨扰多时,便不打搅了,来日再行拜会。”

 

月老笑道,“仙尊心中疑虑可有答案了?”

 

敛芳笑而不答。

 

见敛芳仙尊欲要离去,泽芜仙君亦道,“老仙人似乎仍有事忙,我也不打搅了。”两人起身告辞,同往云深处行去。

 

月老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捻须笑道,“泽芜,敛芳,妙哉,妙哉!”

 

 

8、

 

泽芜将那坛埋在院中桃树下的百花酿挖出,将酒坛周围泥土擦掉,轻轻拍了拍坛身,喃喃道,“原来已经埋在这里一千年了。”

 

百花酿,取天上花三十三种,人间花三十三种,地下花三十三种,再加西王母瑶池重瓣金莲,是为“百花”。

 

前九十九种颇为常见,只最后一种,开在瑶池仙境,一千年方孕育一朵,取之不易,因此哪怕是在天界,百花酿亦是酒中珍品。泽芜仙君这坛千年百花酿,不是一句价值连城可以形容的,放在人间给皇帝当聘礼都绰绰有余。

 

敛芳将人请入殿中,挥袖化出两盏白玉杯,将其中一只推给石案对面的泽芜,笑道,“泽芜仙君掌管天下花草生长繁盛,那些花精花仙进献的花蜜不少吧?早便听闻仙君的花酿滋味醇厚世间难得,今日终于有幸一见了。”

 

泽芜在两人杯中各倒了些酒,答道,“闲来无事自采自酿的浊酒,但求仙尊勿要嫌弃。”

 

敛芳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不禁赞道,“好香,不知是何种花酿?”

 

泽芜:“百花酿。”

 

敛芳曾在王母蟠桃宴上喝过百花酿,却不如泽芜的醇正绵长,好奇问道,“不知是多少年的佳酿?”

 

泽芜回道,“一千年。”

 

敛芳:“……”不知道为什么心有点慌。

 

“仙君如此款待,教我……”他琢磨半天,才想起一个合适的词,“……受宠若惊”。

 

泽芜依旧是笑意浅浅,“再好的酒自酌自饮也是没味道的,仙尊愿意相陪,我才是受宠若惊,说来这还是我自人间回来之后第一次饮酒,定要与仙尊喝得畅快不醉不归了。”

 

敛芳没忍住噗嗤一笑,“仙君擅酿酒品酒,是酒中仙人,到了凡间却成个滴酒不能沾的一杯倒,倒是有趣。”

 

泽芜道,“许是上天罚我嗜酒如命,才写了这一笔吧,如今回到天上,可要将那些无酒相伴的日子补回来。”

 

敛芳举杯道,“正是。”

 

 

9、

 

星河横渡,月满华庭。

 

敛芳已是醉得醺醺然,倚在嶙峋错综的假山石上双眼迷离,可看泽芜仙君却依旧面色如常,他忽将手中白玉杯掷向他,被泽芜抬手接住。

 

“你是谁?”

 

泽芜将白玉杯放在石案上,走上去扶他,“你喝醉了。”

 

敛芳抬头对他一笑,忽然反剪他双手将他抵在了假山前,“蓝曦臣,你是不是喜欢我?”

 

泽芜被他这句话砸得眼冒金星不知今夕何夕,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愣愣的被他抓着手腕。敛芳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微微踮了踮脚,却没够着人,他低头默念了个诀,身形忽而放大,竟然比泽芜还要高一些。

 

 泽芜目瞪口呆。

 

敛芳微微低头,吻在他额头,“这是阿瑶送给二哥的。”

 

他醉得整个人都不清醒,术法也维持不稳,说完这一句便变回原形,偎在他胸口不动了。

 

泽芜缓缓抬手,搂住了他的腰,“不止蓝曦臣,泽芜也喜欢你,怎么办?”

 

敛芳在他胸口蹭了蹭,闭着眼呓语一般道,“仙君怎么会喜欢我呢?”

 

 

10、

 

三千年前,瑶池之上,王母延请群仙共赏千岁金莲盛放美景,可直至宴会结束,金莲依旧含苞不放,王母大怒,欲责罚泽芜仙君未能令金莲及时开放之罪。

 

泽芜不曾辩解,甘受罪责。

 

一旁敛芳忽而离席,涉水踏叶而过,伸手摘下其上粉色菡萏,满池莲花一瞬枯败,断叶残枝,萧条不堪。而他白衣广袖,化在天地间,手中枯荷如凝固的墨,浓墨重彩,不败千秋。

 

满座皆惊。

 

敛芳携枯萎金莲来到王母座前,一掀衣袍弯身跪下,“我与泽芜仙君二人共掌三界花木枯荣时序,今日金莲尚未开放,便被臣折下枯死,臣乱法无状,望王母责罚。”

 

王母气急,怒道,“敛芳,你大胆!”

 

“臣认罪。”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泽芜亦是惊诧不已,惊魂甫定后忙道,“敛芳仙尊醉酒失态,并非有意,望王母体恤,臣愿代其受罚。”

 

王母对他视若无睹,吩咐天兵道,“敛芳仙尊,出言不逊,行止无礼,瑶池之上任意妄为,无情无心,令满池花灵未生先死,鲁莽冲动擅用仙术,责其于碧云洞闭门思过一千年,不允求情,即刻执行!”

 

他被羁押入碧云洞后,泽芜在万仞高崖外问他,“为何替我解围?”

 

孤云千里,仙音不达,碧云洞里静思已过的敛芳听不到他的疑问,自然无法回答。

 

一眼惊艳的芳华仙人,不讲道理地占了他一整颗心,他在一刹那沦陷,用千年的时间思念他,情深似海,那人是波澜汪洋里一叶孤舟。

 

 

11、

 

 “阿瑶,你当年为何替我解围?”

 

“我只是……想看花开”,敛芳紧紧抓着他衣襟,闻到他身上清冷梅香,似乎清醒了些,又似乎醉得更厉害,“世间花木万千,没有在我面前不死的,我殿前那丛枯枝牡丹都有好几千年了,我想看花开,如果没了你,我就看不到了……”

 

他说到这里,忽而一顿,连忙改口,“不,我也是喜欢你的,二哥,我也是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的,我不是只喜欢你的花,你相信我,你是这世上最好的,我喜欢你……”他醉得口齿不清晕晕乎乎,生怕说错一句话让蓝曦臣误会,解释的话说得惶恐又仓促。

 

泽芜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知道,我明白,阿瑶。”

 

敛芳牵着他手凑在自己唇边,轻轻一吻,“你喜欢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从来不说?”

 

“我怕你不喜欢我。”

 

敛芳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也是这样,我也怕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们就这样生生错过了,错过了好多年,人间十八年,天上三千年……”

 

泽芜将他揽进怀里,道,“以后不会错过了,再也不会了。”

 

 

12、

 

“我喝了泽芜仙君一坛酒。”

 

梦夫人淡淡“哦”了一声,问道,“味道可好?”

 

敛芳想了想,诚实回道,“后劲挺大。”

 

梦夫人将香炉推到一边,满面春风,“酒是乱情之物,莫非你们……嗯?”

 

敛芳瞥他一眼,不知道世上为何会有如此为老不尊的神仙,漠然道,“仙君是端方君子,怎会趁人之危?”

 

梦夫人默默翻了个白眼,翻手扔给他一件东西,敛芳接过一看,却是一段红绳。

 

“月老儿托我送给你的,他说有情人自可成眷属,不需问询天机,若是互相喜欢,便不要再蹉跎光阴,早已错过一世,难不成今生……”

 

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只见敛芳原先所坐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13、

 

敛芳轻轻叩响泽芜仙宫朱门,见到来人后展颜一笑,将手中红绳拿给他看,“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来与泽芜仙君缔结良姻,仙君愿否?”

 

泽芜轻轻握住他手,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却之不恭。”

 

 

 

 

END.

 


 

快把两位新人送入洞房!!!

白头偕老什么的不用说了,毕竟神仙都是老不死,那就祝二位神仙早生贵子吧!

臭不要脸求红心蓝手评论打赏衍生粮,给啥都要(✧◡✧)

小可爱们七夕快乐!永远爱你萌!




17 Aug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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